_不信神祇

-出言成章 成韩彬×章昊

-捡手机

-哨向AU 双首席设定

 

KKT状态：

-昊：学会爱一个人之前 先学会自我和解（which is not learned yet:）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
 

12.

 

  章昊坐在心理科室外的走廊。为了营造一个安静的诊疗环境，心理科室走廊外先拉了屏风，又严禁闲杂人等进入，但医院还是一个人来人往、令他紧张的地方。

 

  一路从市警署辗转到医院，目的就是为了见见成晓月的男朋友，当初他没能施以援手的男孩儿。但对方显然对他有些误解，认为成晓月的精神紊乱有章昊施救不当的错，激烈地表达拒绝见他。章昊这才知道，无论是成晓月还是这个年轻的哨兵，那晚过后一直没能摆脱病痛的折磨。

  

  成晓月在救治清醒后又屡次失控，她被诊断为精神紊乱症，好在住院期间随时有向导跟进，对生命没有造成直接损害。而她的男朋友虽然当时疏导得稍晚，恢复情况却还算快速良好。谁料发现成晓月失踪后，哨兵情绪崩溃，警署问话艰难，实在没办法，找到塔协助，并折中先将他送往心理科进行干预。

 

  “怎么样了？”章昊见成韩彬出了诊疗室，急忙站起身问。

 

  “Hui哥还和他学校的教导员在里面。他不愿多说，翻来覆去都是之前跟警署问询时一样的信息，也不知道成晓月能去哪里。”成韩彬皱起眉头，对眼前的情况感到棘手，“我总觉得……哪里不太对。”

 

  “韩彬也这么觉得？”

 

  “昊哥也？”两人意识到对方也有相同的想法，更肯定了自己的直觉。

 

  成韩彬压低声线：“联合行动才开展一个月，立马就有向导从我们周围失踪，虽然这起失踪案和我们不算强关联，但还是很奇怪。”

 

  “我们也不过只是救了他们一次，或许，市警署联络我们是他提出的吧。”章昊瞥了眼诊疗室的门，离成韩彬近了些，“他想见我们，但又嚷嚷着不想见我。不觉得奇怪么？”

 

  “昊哥。”成韩彬一点就通，对上向导机敏的眼神。

  

  “不是Hui哥，不是韩彬你，”章昊心下已经确定，“我才是他唯一想见的人。”

 

 

13.

  

  房间里只有那男孩儿一个人，章昊撩开帘子，见他坐在病床边。台灯暖黄的灯光努力营造着放松的情境，哨兵的视线凝固在灯光找不到的虚无的一点，神情憔悴，但住院服下隐藏的身躯依旧蕴含着强大的爆发力，不用怀疑他可以顷刻间袭击一个人。

  

  章昊花了点时间说服成韩彬，后者在知道这是别有用心的意图后很不放心。章昊见对方难得的焦虑，手指尖在成韩彬眉头间点了点，下巴微扬：“可能精神力我治不了他，但打架我还不要输给一个学生，即使他是哨兵。”

 

  成韩彬徒劳地张了张嘴，想到他的行事风格，只好作罢。

 

  “金范宇，”章昊开门见山，“你要见我，是想说什么？”

 

  哨兵五感敏锐，当然早就听到章昊的动静。他百般不配合警署，当然是为了联系这个向导，没想到竟然是塔的人。

 

  金范宇谨慎地打量着章昊，目光不再是脆弱充楞，耳朵微小地动了动。

 

  “只有我，我向你保证。”章昊说。

 

  金范宇放下肩膀，这才缓慢开口：“我没办法，找来你太难了……他们人那么多，我很难信任。”

 

  章昊挑了挑眉，拉来一张椅子在他前方坐下：“所以你想和我说什么？”他的目光指向门口，示意哨兵，“走出这里，我不可能什么都不交代。”

 

  “晓月说她信任你，”提到心爱的向导，哨兵的话音里有些颤抖，“她说她见过你。”

 

  “她没有真的见过我，我只是碰巧地，见到了她的精神体，”章昊平铺直叙，他客观地提醒金范宇，“这样的信任毫无根据。”

 

  “不不，”哨兵低下头，极力否认章昊，“她说小爪见过你一面就知道，小爪是她的精神体，那只赤狐……”

 

  “知道什么。”章昊疑惑。

 

  “知道你……和她一样。”金范宇重新抬起头，瞳孔里倒映着台灯的暖灯光。

 

  “当然，我和她一样是向……”

 

  章昊胃里一沉，唇间猛然止住了话头，好像突然理解了哨兵的话。他愣住，有点难以置信地与他目光对视。

 

  “她让我把这个交给你。”金范宇从贴身口袋中掏出一张纸条，章昊迟疑地接过，还没想清楚这一切意味着什么，机械地展开纸条。

 

  “我们做了错事，她和我的匹配度……太低。”哨兵缓缓道，“父母都很不同意，但是我们在一起很久了。等级太低，是我太弱了，没办法自然结合，我们连普通的精神绑定都做不到，更别提结合热。”

 

  章昊有点恍惚地看着纸条，上面是一个匆匆写下的地址，字迹潦草。

 

  “两个月前她说自己好像找到办法了，”哨兵的话音愈发颤抖，“她说有一种神奇的药，可以短时间控制精神力，提高匹配度，如果那个时候我们试试结合，说不定就能一辈子绑定在一起。”

 

  章昊手里拽着那条地址，在哨兵的叙述中拼凑出事情的经过。和成韩彬去往市内的那天就是两个年轻学生决定冒险一试的日子，成晓月从这个地址搞来了药，抱着孤注一掷也要和心爱的人结合的想法注射了药物，但结果却大相径庭，如果不是成章两人在场，救援队及时赶到，这两人的结局……

 

  “我会追查，”章昊深吸口气，收起纸条，“晓月在哪里？你知道么？”

 

  “我、我真的不知道…那个地址是什么我也不敢去查，”金范宇痛苦的面孔露出一丝胆怯，“那天之后我们从医院醒来，都很害怕自己做了非法的事，又很庆幸，以为自己捡回条命。但是晓月情况又恶化了起来，她的精神力很不稳定，我能感受得到她的痛苦……有时候好一些，有时候又很疯狂，像失去了阀门一样。”

 

  医生诊断书是精神力紊乱症，这是在不知道他们注射了药物的前提下。

 

  “她失踪前一天，”不觉间颓堂的泪水从金范宇眼眶中溢出，“半夜里我感觉到她在喊我，但她的精神力像扎在我的脑子里一样，我太疼了，只是本能地抵抗……后来我彻底缓过来，跑来病房找她，她就已经不见了。”

 

  章昊在椅子上交叠着双腿，他听完哨兵的忏悔，目光晦涩如茵。哨兵在他面前瑟瑟地抖着宽大的肩，只是一个犯错的学生而已，但是他没有向他递去任何安慰的话语，或者连一条纸巾都没有。

 

 

14.

 

“确定了，”章昊合上就诊室的门，转身迎上成韩彬，他将纸条放进成韩彬手里，“走，路上我们细说。”

 

  因为是市医院，即便时间已晚，直达电梯依旧人满为患。两人选择走扶梯，高挑的身影在人群中不断穿梭，章昊正被挤得磕磕绊绊，成韩彬就从前方递来了手心。

 

  章昊心头有些恍惚，无言地递上手，握住。

 

  真神奇……

 

  成韩彬的体温总是比自己高一点，光是感受到传递过来的温度，那双掩饰不住怯懦的眼睛、盘踞在心头的阴翳便渐渐从章昊的脑海里散去。

 

  车辆飞速驶离医院，章昊在副驾支着手臂，目光却落在车窗倒影中的成韩彬身上。一时间，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、想起了成晓月与金范宇。

 

  章昊曾说过，自己没有信仰，那些试图用上帝、命运等虚无缥缈的东西来解释哨兵与向导关系的言论不令他信服。那么，究竟是什么，令哨兵与向导彼此交付灵与肉，决心终生绑定在一起呢？

 

  是匹配度？还是结合热？那神秘的绑定关系据说将持续漫漫一生之久。难道终生结合的哨向，在往后的余生中，两人将彻底摆脱无聊或悲哀的生活，只陷入“爱彼此”的美妙情绪中？

 

  成晓月不惜冒险，也要与爱的人终生结合，而她的哨兵，却没有她想象中的勇敢。或许两个年轻的灵魂曾热烈地为彼此燃烧，那宏大的信念让成晓月挑战匹配度、挑战“命运”，那为什么又不能相信“命运”，抛开哨向身份的束缚，只凭爱意与他并肩呢？

 

  是哨兵必然的死亡么？还是更自私的东西？

 

  章昊回答沈泉锐的质疑，他确实在某个时刻被撼动了心，喜欢上了成韩彬。但他依旧可以克制，“什么都不会做”不是一句戏言，它既是承诺，也是对自己的警醒。

 

  ——他没有期待成韩彬给他爱。

 

  这不是处于自卑和欠缺，不是这样的东西。章昊想。  

  

  他只是足够冷静。即使这令他痛心。

 

  除了向成韩彬索取爱，他已经拥有了成韩彬的友谊，比一般人更多的关心与维护，以及足够的尊重，与包容。

 

  但如果想和眼前这个男人体验一次爱情，等于是不负责任地将“命运的难题”丢给了成韩彬一个人。

 

  留他面对一个终生不能绑定的爱人，留他孤身来做那个证人——证明爱里生长出来的责任和义务高于一切，能够无视“命运“，跨越生死的束缚和诱惑。

 

  而他怎么能忍心？

 

  章昊的目光细细描摹过哨兵的倒影，最后在心底叹息。

 

  

 

 

 

-------------------

 

 

*补充一点哨向背景：

  1）哨向结合分两个层次，一个是精神层面，一个是身体层面；精神层面的结合绑定是简单而临时的，身体层面的结合需要引发结合热，终身绑定；一般匹配度高的情况下，会意外触发哨向的结合热，有很多文有过类似的设定（本文不会描写这样的情况哈）。

  

  2）向导如果终生不结合，不会影响其寿命；但哨兵如果一直没有向导与其终生结合，单靠浅层次的精神梳理和向导素注射虽然可以延长寿命，但最终还是会因为陷入狂躁症而早亡。

  

  3）本文关于哨向的设定大部分都是随大流的，除了章昊的精神力可以剥离成为箭矢作为战斗的武器。